只有把这些限制她的规定全部删除,才能树立起绝对权威,一言藏否!
林方政当然知道,她不是针对自己。因为自己的离开已经呼之欲出,她是借着自己在朗新的最后时期,顺畅的把制度修改。后来不管谁当这个县长,又是谁的背景,都不能从制度做她的文章了。
林方政不禁对她的手腕刮目相看,刚来的第一天,第一板斧就砍在了要害部位。
哪怕是黄英典亲自点了谁来当县长,恐怕也在她这里讨不到好了。
既然如此,林方政也没必要跟她唱反调了。自己反正是一个马上要离开的人了,而且这些有争议的规定原本就是用来和许哲茂抗衡的,现在许哲茂已经落马,实现了既定的目的,自然也没必要存在了。
想到这,林方政点了点头:“您说的有道理,我完全同意!”
听了林方政表态,贺兰禄表情又瞬间缓和不少。一度让林方政产生了错觉,刚刚那么严肃的贺兰禄,是真的吗?
不得不说,女人的表情就是比男人丰富的多,也更加切换自如。
贺兰禄嘴角似乎带着笑:“你看,我不是许哲茂,还是很讲道理的。所以那些对付许哲茂的手段,再留着对付我,那就不是恩将仇报了嘛。”
林方政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刚刚贺兰禄似乎带着发嗲的声音。难道会发嗲撒娇是每个成功女性的必备技能?
“好了。第二个事。”贺兰禄说,“议事规则里还有一条也要修改。什么5000万以下不用上常委会,那怎么能行呢?对于朗新来说,5000万的项目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了。”
林方政已经习惯了,贺兰禄这是摆明了要把当初自己修改的内容全部改回去了。明白她是这个意图后,林方政反而释然了,她要改就改吧,就算自己不同意,她以后也会改,犯不着去得罪她。
只不过,接任的新县长怕是日子又会过得憋屈了。没事,万一祁邵当县长呢。
“您的话都有道理,我没意见。”林方政爽快答应了。
对林方政这种完全配合的态度,贺兰禄很是欣慰:“林县长,我们打交道不多,不过你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就是比较负责、比较讲公心的。对于之前朗新发生的不和谐事情,原因肯定不在你。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是吧。”
“感谢理解。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我自认为还是出于公心的。”
“嗯。这一年多时间,你一边要搞改革,一边要对付许哲茂这种有强大靠山的腐败分子,甚至不惜代价把自己都给搭进去了。是真的很辛苦。”
林方政有点迷惑了,贺兰禄这是在做什么?如果说第一句是感叹性的收尾,准备结束今天的谈话。那这画蛇添足又来第二句,怕是有别的意思了吧。
林方政还没接话,贺兰禄又接着发问:“今年的集中休假,你应该一天都没休成吧。”
“是的,那个时候事情太多了。”
“再辛苦再累,也要劳逸结合。当领导,首先就是要保重身体啊。这样吧,林县长,常委会就定在明天下午开。开完会呢,你就休息一个礼拜。回家陪陪老婆孩子。”
林方政懵住了,贺兰禄要自己休假?自己休不休假,不是自己考虑的事吗?什么时候轮到她来强制了?再说了,现在这节骨眼上休假……
节骨眼上……
林方政瞬间明白了,贺兰禄这是不想看到自己了。
休假一礼拜,不出意外的话,自己的职位调整也就下来了,然后就灰溜溜走人了。
贺兰禄虽然没听黄英典的建议,但也有自己的想法。林方政这种人,对她的书记地位是无形中的影响。与其费尽心思看着管着,不如直接让他离岗,干脆省事。
什么非常理解、什么非常看好、什么非常欣赏,哪怕都是真心的,也不能影响到她的新官上任。在朗新的治理上,她从来不需要林方政的帮助。所谓那些示好,让自己推荐干部,不过是一种安抚和交换罢了。
而且,这是一把软刀子。这个软刀子,挥刀的人清楚,挨刀的人清楚,观刑的人也清楚。
前脚常委会刚废除林方政当初的制度,后脚林方政就“休假”见不着人了。朗新上上下下可不会去关心什么林方政太累了,而是会想这新书记就是厉害,直接让林方政回家赋闲了。由此,贺兰禄的权威便瞬间树立起来了。
想到这,林方政心中苦笑了一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已然成了她立威的工具,而且是效果最好的那个。
见林方政迟迟不回话,贺兰禄脸色沉了一下,语气也冰冷了下来,只是嘴上还是关心的话:“我这也是替你着想,反正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大事。有事我再叫你回来就是了。”
林方政心中已然有了决定,确实,与其在这尴尬地待着,不如暂时离开吧。就算自己死皮赖脸不休假,贺兰禄肯定有后手,到时候什么事都不叫自己,开个会把自己晾着,那可比这羞辱多了。这个体面,自己得要。
但既然是交易,林方政也不能轻易就范。总得提点自己的要求才行。
“贺书记太关心我了。我也觉得有些累,是该休息一段时间了。”
“这就对了……”贺兰禄脸上又转阴为晴了。
林方政悠悠道:“只是,有两件事,刚刚一直没机会跟您报告,要是没得到您的态度,我是放心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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