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一脸抱歉,“小姐,现在是下班高峰期,一般堵车要堵半个小时,这段路是最堵的,过了路口就好了,前面左转就是枫桥路。”
堵那么久?
安娜看导航图,走过去的话,如果脚步够快也就二十多分钟。
“我在这里下车,谢谢你。”
安娜抽出了一张美元给司机。
司机愣了。
“小姐,这……这是什么钱?”
安娜又一阵头痛,该死,她来的太着急,没兑换人民币,怎么办?
“我身上只有美元,这是一百美元,按照现在的汇率大概是六百八十八人民币。”
六百多!那也太多了!
司机尴尬的笑了笑,“不用了,就当我当了次雷锋吧。”
安娜又是一愣,“雷锋?他是谁?我可以把钱给他。”
司机直接当安娜是神经病了。
居然不知道雷锋是谁?!
安娜的确不知道,在美国多年,她一直读的都是美国的书籍,看的是美国电影,了解的是美国文化,说的是英文和法文,还有西班牙语,她真的不认识雷锋。
至于她怎么会讲中文,怎么会清晰的记得所有的医学知识,她不知道。但脑海中一片空白的时候,她的人生只有手术刀。
拉着行李箱,安娜走在人行道上,高大的梧桐树影遮挡了绝大部分阳光,想到这里是中国,安娜索性将墨镜摘掉,素雅白净的一张脸沐浴着阳光往前走。
这里就是中国。
第一感觉是人多,第二感觉是车多,第三感觉是房子多。
路口左转,枫桥路上果然不堵车了,两旁是林立的商店,中文、中文、还是中文!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中文条幅和路标。
想想也是,她这辈子,好像也只有很短的记忆而已。
她仰头望着一栋建筑,从一片商场后面高高耸立起来的摩天大厦,以绝对的优势压过了周围的所有建筑。
白色玻璃墙外面,金色的浮雕刻着醒目的英文字母——MBK。
距离很远,可那栋大厦,很霸气的雄踞一方,应该是某个地标性建筑了。
她正看的发呆,拉着行李箱往前走了几步,一直仰头望着那栋楼。
“嘭!!”
行李箱突然被一辆黑色的轿车撞飞了!巨大的惯性带动了她的身形,一个不当心,她手打滑,松开拉杆的时候半个身影不受控制的“噗通”倒地!
该死的!
刚到这里就出车祸?!
安娜愤然撑着地面,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黑色劳斯莱斯。
呵!
豪车,果然,中国土豪多,而且没有素质的土豪居多。
司机走下车,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看到地上的女人,杨森附身歉意道,“小姐,你没事吧?”
安娜拍了拍手心的尘埃,“你说呢?以人体和地面接触产生的压力来计算,我刚才的疼痛系数已经到了肌肉损伤的级别,而且你们在闹市区不减速,不看行人,我可以控诉你们故意伤害。”
当然,这些都是在美国可以行得通的。
在这里嘛……
杨森听的头大,没想到遇到了碰瓷的。
这年头碰瓷的都这么年轻貌美了?
“小姐,刚才是你没看路吧?前方是绿灯,而且你已经过了警戒线。”
安娜现在跌坐在路肩上了,位于行人和车道之间。
“先生,车辆给行人让道是基本礼仪,请道歉。”
安娜丝毫没有入乡随俗的自觉,绝对的法制和锱铢必较让她身上的美国范儿体现的淋漓尽致,可是她忘了,在京都的一亩三分地,有个人,就是法律,就是王权。
杨森脸色有些为难,附身要拉她起来,但是被安娜让开了,她不喜欢被人触碰,自己站直,弹去身上的灰尘,“我说,道歉。”
此时,莱斯莱斯的后窗被缓缓摇下,一张年轻锋利的脸庞从里面带着万丈光芒呈现出来。
雅黑色的车内,男人一张画笔勾勒的脸凌冽疏离,淡漠俊朗,气质是难言的清高冷傲。
虽然,只是侧脸。
他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显然刚才正在闭目养神,侧着的俊朗脸容,有些疲惫,却性感的逼人,强悍的逼人。
“杨森,什么事?”
男人很不屑的声音,更为不耐。
可嗓音低醇,若红酒,若甘霖,若青瓷上滴落了橄榄凝露,回声悠远。
“老板,有个小姐,好像要……碰瓷。”杨森迟疑一下,碰瓷二字,有点不太合适,但也没有更好的形容了。
碰瓷?
安娜又学到了一个新鲜词汇。
看来,开车的司机并不是主人了。
安娜走到窗前,精致较好的容颜似笑非笑,因为生气,声音绷得太紧,几乎听不出原来的声线,“先生,你的人撞了我,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还有,一个够诚意的道歉。”
龙枭连正眼都不看她,薄唇微微抹开一线弧度,轻蔑,不屑,慵懒,冰凉,“杨森,既然她要碰瓷,上车,好好的碰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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