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青香已经习惯了这种阴暗生活的时候,却意外地遇到了萧何吏,那鄙视地目光,厌恶的表情,嫌弃的动作,都深深刺痛了她那本以为早已百毒不侵的麻木的心。
那晚,柳青香出门喝了个烂醉,算是跟过去告别。
第二天,她去一个小公司应聘,看着老板色眯眯的眼神,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
做鸡的经历像一笔取之不尽的财富,让她在职场降魔除鬼,受用无穷。以前是为了摆脱各色人渣的纠缠而殚精竭虑,而现在,迎合总是愉快的,怕地反而是不主动的人,因为那就需要她去主动。在她的内心里,她不想去主动,在客观事实面前,主动也绝没有欲拒还迎的效果来得好。
一个个合同爽快地签署,一个个项目顺利地拿下,随之而来的,是她薪金的倍增。几番跳槽,几番努力,终于让她成为了一个体面风光的高级白领,出入高档场所,优雅地喝着咖啡,出卖色相肉体的事情,已经可以交给手下去做了。
她现在才明白,一个女人如果放下了道德观念,在这个社会上竟然会享有如此巨大的优势。但夜深人静时,她也常常想起那个年轻人,虽然只见过短短的一面,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可那张脸却总是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也未曾想过自己要和萧何吏发生点什么,也曾告诫自己相见不如不见,然而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冒着与秃头再次见面的风险,偷偷回到了废墟,当最终发现早已物是人非,秃子不在,萧何吏也不在时,心里有些遗憾的感觉,但奇怪地是,心里更多地是坦然和踏实。
就当过去是个梦吧,他只是自己暗夜里的一盏灯光,噩梦里的一点美好而已,柳青香在心里默默地说。
世界很大,但有时候也就很小,茫茫人海,两个人却因为一张小小的黄盘又相遇了。
萧何吏用奇怪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柳青香,柳青香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她本来心里就波涛汹涌,现在看到萧何吏脸上露出的一丝疑惑,心里更加慌乱,口张了几张,到底没说出话来,一时就无措地站在了那里。
原以为自己久经战阵早已百炼成钢,今天却发现自己的脸皮居然还能如此之嫩,柳青香心里也不知道该对自己的这种反应是应该高兴还是羞愧。
“走吧。”萧何吏转头向公交站牌走去。
柳青香低着头跟了上去,走了两步,发觉不对,自己怎么低眉顺眼跟个小媳妇似得,连忙抬头挺胸,拿出平时对部下的语气说道:“打车去吧。”
萧何吏停住了,把手伸在裤兜里,顿了一顿,回过头来冷冷地说:“坐公交车!”说完头也不回地向站牌走去。
其实萧何吏也想早点过去,估计张为康和刘树国已经等急了,所以一听柳青香说打车过去,他刚想答应,可把手往裤兜里一伸,坏了,忘带钱了,身上就只有张公交卡。
柳青香刚通过抬头挺胸聚集起来的一点豪气顿时就没了,乖乖地跟了过去,心里又好气又好笑,那么小气,又不让你拿钱,不过反过来一想,节俭淳朴也是种稀缺的美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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