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就跟黏在指北针上一样,舍不得移开。
让我奇怪的是,这一回银铃儿倒是特别能坐得住,东看看西望望,似乎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就是她时不时都要问贺兰雪一句:“师父,你看,那只毛茸茸的鸟儿好可爱呀。”
“师父师父,这里的树怎么都光秃秃的呀。”
“师父师父,你看那里居然还有……”
贺兰雪简直要被银铃儿折腾疯了,不停得重复六个字:“闭口闭眼静心。”
她让银铃儿别一直叨叨个不停,好好眯眼休息会,银铃儿却根本停不下来,这让我感觉很是疑惑,她怎么说也是麒麟的人,不至于这么没见识吧。
银铃儿撅起嘴巴,拿着一片叶子撕来撕去:“老是嫌我烦,那你怎么不去找个闷葫芦当徒弟。”
那副哼哼唧唧的样子,别提有多可爱。
微风拂过银铃儿的发梢,细丝铃铛一下一下得摇晃起来,简直像是响在了我的心坎上。
我笑眯眯得理起了银铃儿,尽管她说的都是些废话,我却饶有兴趣的一句句回答:“对很可爱,嗯,很特别。”
银铃儿傲娇得扬了扬下巴,但明显对我的态度好了一些。
我问银铃儿是不是第一次来安阳?
银铃儿点了下头,气鼓鼓得哼了一声道:“师父很少带我执行任务,之前我连北方都很少来。”
“那你以前都是待在苗疆?”我记得老姜曾经说过银铃儿是来自于苗疆。
银铃儿嗯了一声,说她是两年前跟着贺兰雪的,那时候麒麟……
正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老姜突然咳嗽了一声。我看了过去,发现林建业居然一眼不眨得盯着我们看,察觉到我的目光以后,他才呵呵笑道:“想不到麒麟还有这么年轻可爱的女孩儿,真是人才辈出,一代更比一代强了。”
说罢,林建业还看向老姜,问他觉得呢。
老姜眼睛眯成一条缝,宠溺得望着银铃儿道:“我们家铃儿可厉害了,年纪小,本事却大得很。”
“比你年轻时候还厉害?”我有意反将老姜一军。
老姜下意识得正要否认:“跟我比,那当然……”
一道愠怒的目光扫来,老姜当即改口:“那当然是比我厉害得多的多。”
银铃儿满意得点了点头,掏出一袋小果干吃了起来,我大着胆子问老姜对我的看法如何,结果这厮就跟没听见一样,继续盯着指北针了。
呵,简直是差别待遇。
这是师父吗?完全是别人的女儿奴好吗!
我也生气得把头别开,心中却不由得想起银铃儿的话,她确实是苗疆的人,而且是两年前来的麒麟。
不过看老姜的反应,她绝非单纯的加入麒麟那么简单,背后似乎还有什么故事。
老姜担心银铃儿说漏嘴,这才故意打断了对话。
下午的时候,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询问到底什么时候停了,尤其那几位专家。
他们虽然在营地里休养了一段时间,但身体却还没有彻底恢复。
老姜让大家都坚持坚持,张排长也下令继续行进,终于在临近黄昏的时候,老姜突然一掐指北针大声喊停。
士兵停车以后,老姜朝后放话道:“就在这里扎营休息吧!”
此时太阳西斜,我们停在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但见四下里无比辽阔,中间有一座高高的沙丘,茫茫无边的荒凉与晚霞相接,说不出的壮阔。
士兵们已经开始扎营烧火,袅袅炊烟,不远处还有一轮红日将落不落,让我猛地想起一首古诗: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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