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们在土房子住下,等夜深人静,老姜才跟我说出了真心话:
“小兔崽子涉世未深,你懂个啥?大西北的牧民性情淳朴,有恩必报,我这招叫以进为退。”
“看吧,今儿好好睡一觉,明天他会自告奋勇为我们做向导的。”
夜里,阿依木汗住的那间屋子灯亮了一宿。
等第二天我们走出土房子的时候,就看到阿依木汗已经将十八只骆驼都编好队了,最前面的正是那头白骆驼,每只骆驼的身上都有四大袋水,还有烤好的香喷喷的饼子。
阿依木汗本人也换了一套装束,脖子上挂了一圈厚厚的防风沙围巾。
我不禁问道:“大叔,您这是?”
阿依木汗把手放在胸前,面色真诚得鞠躬道:“你们救了我的娃娃,我不能眼睁睁得看着你们去送命!反正我也一大把年纪了,要死便叫我死在报恩的路上吧。”
说罢,他抚摸了一下那头白骆驼的头:“就让我去找回离家的儿子,你去找回迷路的父亲吧。”
当天我们就乘着骆驼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随着一阵阵摇曳的驼铃声,我们西出玉门关!
当从玉门关的城池下走过时,阿依木汗拿着一根奇怪的胡杨木枝,蘸着井水洒在我们的额头,每个人点了三下。
许多人不明所以,阿依木汗解释道:“这是驼队每次出发前的习俗,胡杨树被称之:托克拉克。取木点水三滴,是希望此行可以获得真主的保佑,平平安安去,平平安安回。”
当时我们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平安归来,却没想到此番沙漠之行居然让我们付出了血的代价,就连麒麟自己也是伤亡惨重。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就这样,我们骑着骆驼一路往前进,说实话骑在骆驼的身上跟骑在马背上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骆驼峰一起一伏得相当颠簸,没走几个时辰我们就苦不堪言。
阿依木汗在前面操着一口浑厚的西北口音讽刺道:“就这样还进什么亡灵沙漠?路还早着哩。”
于是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我见银铃儿背着那口大竹篓一上一下的颠簸,好几次竹篓都跳得高高,砸到了她的头。
一路上,她都不停得“哎呦”、“哎呦”。
起初我还觉得有些滑稽,后来就有些心疼了,主动提出想替她背一下大竹篓,实在不济伴伴也可以帮忙。
伴伴没骑过骆驼,却出乎意料得稳当,惊讶的望着这只长毛巨兽,活像一个刚被大人领出门的孩子。
银铃儿气鼓鼓的拒绝道:“苗疆的姑娘,不需要男孩子的帮忙!”
不过刚说完,她就‘哎呦’了一声。
之后更是哎呦个不停。
我也不能强人所难,只能主动拉着骆驼来到了银铃儿的身后,就算她出什么问题,也好第一时间救助。
就这样我们一路西行,告别玉门关。
大概在晚上六点钟的时候,眼前茫茫的戈壁滩终于变了,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黄沙。
不远处,披着一道夕阳的霞光,一座魔鬼一样的古堡轮廓拔地而起,在风沙中孤零零的伫立着。
那座古堡的顶是尖的,而且面积相当之大,一个个数不清的土丘耸立在那里,就好像一块块恐怖的墓碑,下面镇压着无数厉鬼。
我当下询问阿依木汗这是什么地方,嗓音却不由得带了一丝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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