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朕已经问过忠勇公,无论是边军还是京营;
亦或是地方卫所,目前都还可控。”
“现在他们一群文官,就算全砍了也蹦跶不起来,不过治国安邦还需要他们;
特别是即将恢复的官营耕牛制度。”
“不过,这些贪污十万两以上,甚至百万两银子以上的巨贪,断无放过的可能。”
“他们既然敢朝横征暴敛这么多年,那就不要怪朕了;
这百姓们的怒火,需要无数贪官的头颅才能平息,他们就为嘉靖这一朝献祭吧。”
“老祖宗,目前全国的田税大概一年一百万两银子;
朕计划免除田税一年,加上官营的耕牛政策,相信可以抚平大部分民怨。”
“毕竟此次反贪,可是针对大明两京一十三省所有地方;
以贪官为祭品,重燃大明百姓对朝廷的信心。”
朱樉看着后院的银山,苦笑一声说道:
“不到一天的时间,光京官就退回赃款六百多万两了;
朝廷执行你这个政策也不缺银子了,小家伙好好干,有需要本王帮忙的去鸡鸣寺寻我。”
当天晚上户部尚书韩文,来到吏部尚书王戌的家里。
正堂之内,王戌看着韩文说道:
“韩大人,今晚这么晚了,怎么还来到王某的府上。”
韩文苦笑一声说道:
“王大人您可是内阁阁臣,还是吏部尚书,想想办法吧;
这次陛下大赦天下,是个机会。”
“我们或许可以脱身而去?”
王戌看着韩文苦笑一声说道:
“晚了!”
“忠勇公那里都排成长队了,那些给你我送过银子的自供状,都多到可以生火做饭了;
老夫虽然是阁臣,还是吏部天官,但在大势面前没有任何用处。”
“老夫,看到家里地窖里那四百多万两银子的时候,就明白了;
只能等着被诛灭全族了。”
“这一次的宦官专政,焚烧了一百多个太监,连陛下都禅让被关进鸡鸣寺;
百官怎么可能都平安落地。”
“韩大人,不要忙活了,你家的银子出不了院子;
你来我这的事情,锦衣卫也看的明明白白的。”
“贪腐十万两银子以上的官员,全都是新皇澄清吏治的祭品;
你我都挡不住,本官待会就会前往皇宫,面见陛下自首。”
户部尚书韩立听到王戌的话,顿时失魂落魄起来,喃喃的说道:
“大世落幕,我等为新朝祭品;
如果真能换来大明的政治清明,我等也不算白死了。”
“可是自古以来,千里做官只为财,贪官如黄河泥沙杀之不绝;
杀了我们又能如何,不消二十年又是一群贪官长出来。”
王戌轻叹一声说道:
“韩大人,那就是陛下的事情了,我们的全族看来是活不下去了;
但是,我们请求陛下为我们留下一条血脉还是有可能的。”
“不知道,你是否有兴趣。”
韩立苦笑一声道:
“王大人,你要说的我都知道,实不相瞒;
府外的马车上,有户部十五年来的账册总纲,共计三十七册,我都带来了。”
王戌听到这里,忽然笑了起来,然后站起身从旁边柜子的暗盒里拿出一本册子;
看着韩立郑重的说道:
“这是这些年王某就职吏部天官以来,京城和地方两百多个官员贿赂我的账单;
既然陛下要反腐,就让这反腐风暴来的更猛烈一下吧。”
韩立听到王戌的话,心里猛的抽搐了一下,暗骂道:
“这个账单里,绝对有我韩立的名字。”
随即,看向王戌苦笑一声说道:
“王大人,事到如今我们还等什么 ,一起去皇宫面君如何。”
半个时辰后。
朱厚熜刚回到乾清宫,值守的禁卫就来汇报,内阁阁臣王戌和户部尚书韩立;
跪在宫门口直呼自己有罪,请见陛下。“
朱厚熜听到这个消息叹息一声道:
“让他们进宫吧,直接来乾清宫见驾。”
一刻钟后。
王戌和韩立走进乾清宫后殿,扑腾一声跪在朱厚熜的面前,哭喊道:
“启奏陛下,微臣王戌有负朝廷,请求国法处置。”
“微臣韩立有罪,请求国法处置。”
朱厚熜轻哼一声说道:
“你们两个一个是吏部天官,还是内阁阁臣;
一个是户部尚书,管着我大明的钱袋子。”
“你们都喊着自己有罪,我们大明的朝廷可麻烦大了。”
王戌悔恨的说道:
“陛下,微臣对不起您,更对不起这大明的万千生民,主持吏部的十一年时间里;
臣接受了两百多个官员的孝敬银子,有六百多万两银子之多。”
“光现银就有四百多万两,罪臣罪大恶极,请求陛下国法处置。”
“罪臣这里有一本账单,乃是这些官员这些年行贿罪臣的证据;
陛下要整顿朝纲,肃清贪腐,陛下或许用得上它。”
朱厚熜看了吕方一眼,吕方连忙接过账单递给了朱厚熜。
朱厚熜接过账单一看,那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怒声道:
“好的很,两京一十三省,全都有官员想你这吏部天官行过贿,正德一朝吏治腐败;
至少有你的两成原因。”
“现在你把它交上来,不是想朕饶你一命吧!”
王戌苦笑一声说道:
“陛下,罪臣乃国之巨贪,如果连罪臣都可以活下去;
这场反贪风暴,恐怕都进行不下去了。”
“罪臣甘愿伏法,只是家中小儿子才三岁,还处于懵懂无知的年纪;
罪臣想请陛下一道恩典,可否饶恕过他。”
朱厚熜看着王戌幽幽的说道:
“大明朝,就算是夷三族这种刑罚,对于十六岁以下的孩子也只是流放;
更别提三岁的孩子了。”
“你虽然罪不容诛,不过孩子无辜;
这次反腐肃贪,十六岁以下的孩子都可活。”
“朕不会,大肆株连。”
王戌听到这里,心里苦笑一声道:
“杀不杀孩子,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数十年前的宦官王振;
连干儿子都被朝廷杀了不少,更何况孩子。”
王戌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连忙跪在地上叩头谢恩。
朱厚熜的目光看向户部尚书韩立,幽幽的说道:
“韩大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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