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淳不敢受他的礼,连忙抬起他的手,郑重地承诺道:“高大人放心,杂家这就去,方才听你咳嗽又严重了,你务必要保重好身体啊!”
“多谢曹公公关心,公公此去迎战贼寇,同样凶险,你也务必保重!”
曹正淳刚走,乌承厚又来了。
傍晚的风沙渐大,天阴沉了下来,他解下身上的披风,递给旁边的下人,随后走进高俊的书房。
“乌太医?今晚降温了,风沙又大,有什么事情叫下人通禀一声就好,何劳你亲自跑一趟?”高俊连忙让管家去温酒,引着乌承厚在桌边坐下。
“高大人,莫怪老夫催得急,实在是疫情又严峻了,老夫才从那边过来,眼睁睁的看着两具尸体又拿出去烧了!”
乌承厚满脸焦急,无奈地叹息。
高俊见他来,便知晓是为了此事,面对乌承厚的殷切询问,高俊不知如何作答,他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沉思。
乌承厚见他如此,心里有不妙之感:“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药材在云澜城被劫了。”
一句话让乌承厚大惊失色,他猛地起身,手止不住的颤抖。
这可是救命的药材啊!
“怎会这样?”
高俊站在窗前,望着远处阴沉的天色,喃喃道:“山雨欲来风满楼,要下大雨了。”
乌承厚一脸迷惑不解:“高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这下不下雨,跟着被劫走的药材又有什么关系?”
“乌太医不必惊慌,你且先回去,此事我自有打算。”
高俊此刻已经想通关键,有了一个想法,冷静了下来。
乌承厚张嘴想说什么,可见高俊自己都是一副忧心焦虑的样子,便也不再多嘴。
他只祈求上苍能赶紧送药材过来,再没有药,疫区病患就真的保不住了!
两日后,云澜城,县衙。
“此次洪灾,百姓房屋损毁严重,我们得尽快搭建好临时住所,让百姓有个安身之所。”
“大人所言极是,属下已命人去筹建了。”
县令李正平正与师爷商讨如何安置受灾百姓以及灾后重建等事宜。
这时一名衙役匆匆走来,行礼后说:“大人,有贵客到访。”
王正平从一堆草图中抬起头:“哦?是何人?”
“大太监曹正淳。”
王正平微微一怔,此人怎会来?
他赶紧起身往外走去,边走还边整理自己的官帽。
“他老人家怎么来了?别是陛下有什么旨意吧。”
王正平一走出正厅,远远就看到曹正淳带了两个暗卫在那里等候了。
他疾步过去,笑着拱手行礼:“曹公公大驾光临,不知此来是为何事?”
曹正淳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才到了云澜城,此时他心里正窝着火呢,见王正平还笑嘻嘻的,顿时疾言厉色地呵斥道:“王大人,你怎么当差的?”
王正平脸上笑容一僵,有几分恼火:“曹公公,你这是何意?”
“你可知高大人几日前筹集了批药材,用于治疗瘟疫?”
王正平垂头一思索,点了点头:“听说过,高大人心系百姓,为除瘟疫夙兴夜寐,实乃我等官员之典范!”
曹正淳的脸色又沉了几分:“那你可知这批药材在进入你云澜城的地界后,莫名被劫了!押运的官差全被杀了,如此大事,你竟一点都没作为?”
王正淳一听,脸色瞬间煞白,他诚惶诚恐的跪倒在地,急忙说道:“冤枉啊,下官真不知此事,这就派人去调查,若抓到那贼寇定斩不误。”
“不必了,这秦彪你可听过?”
王正淳颤抖的点点头。“听过,此人不学无术,常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难道是他?公公放心,下官这就派人去将他缉拿归案。”
“不必了,杂家亲自去,你着人在前面带路。”
“是。”
出了县衙,曹正淳领着一批官差和暗卫,风风火火的就去了秦彪的老巢。
刚到大门口,他直接一脚踹开大门,可里面却一片静谧寥落之象,除了几件带不走的桌椅长柜,已是人去楼空!
“人呢?”
曹正淳黑着脸踹翻了面前的椅子。
“好个秦彪,咱家发誓,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都要亲手剁了你!”
王正平没料到是这个结果,胆战心惊的擦了把头上的冷汗。
“公公放心,下官一定配合,来人,速速去封锁城门,全程搜捕秦彪,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把他找到!”
曹正淳眯眼打量四周,心中暗想,秦彪是个只为钱财的地头蛇,平时劫点金银财宝也算正常,可为什么会盯上一些寻常的药材,而且这药材几大箱子,劫过来后又放在哪儿?
难道是早就找好了买家?
想到此处,他急忙转身:“王大人,最近云澜城中是否有人正大肆收购药材?”
王正平第一没思索了下,又看向旁边的师爷,师爷则摇摇头。
王正平心中了然,对曹正淳说:“云澜城刚经历洪灾,百姓伤亡惨重,确实急需用药,下官为防止有人故意垄断药材,低买高卖,早就吩咐过城中各个药铺的掌柜,药价的涨幅必须在正常且合理的范围内,绝不能发国难财,从这些日子来看,他们还是很遵守约定的,也无人犯规,所以公公所说的大肆收购药材,下官倒并没听说过此人。”
曹正淳闻言冷笑:“那可就奇怪了,为什么偏偏是药材呢?难道是跟高大人有仇?”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他迅速反应过来:是四大粮商?
可这不是须江县,他们的手也不至于伸这么长。
曹正淳单手支着下巴,低头在原地踱来踱去。
突然,他看到了地上的车轴痕,立马警觉起来。
他倒是忘了,这两日刚下过雨,囤积药材的箱子又很重,这地上虽有不少车轴痕,但都很浅显,偏偏有一处很深,而且周围布满了杂乱的脚印。
“出城追!”
......
“卓兄,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呀?怎么还越走越偏了?”
秦彪斜倚在一块磐石上,佝偻着身,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跟着卓锦澜和曹景川都走了快一个时辰了。
上山又下山,山路蜿蜒崎岖,又十分的泥泞湿滑,他已经摔了几个跟头了,如今浑身狼狈不堪,实在不想再跟着他们绕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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