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想弑君?!”
萧美娘吓得花容失色,全身血液仿佛凝滞住一般,她颤抖着去抓萧雄的手,目露惊慌。
“不可啊!这万一被查出……”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萧雄厉声打断,“没有万一!成大事者,岂能瞻前顾后?妹妹,若非是他咄咄相逼,我们何至于陷入这般境地?”
萧美娘内心被恐惧所占,慌乱地眨着眼,苦苦哀求道,“哥哥,小不忍还乱大谋,此事万万不可啊!”
萧雄不喜她的妇人之仁,冷脸甩开了她。
“你今日替他求情,来日,他赵麒翅膀硬了,真正能掌控群臣之时,哪里还有你我的容身之所?我甚至怀疑,小煜的死,都是他一手促成的!狡兔死、走狗烹,圣心从来都是最难揣测的,你我想活着,就得不惜一切代价,懂了吗?”
萧美娘眼中盈满了晶莹的泪,惊慌地摇头拒绝。
这时,周安惴惴不安地走了上来,将一包黄纸包呈上。
“将军,三思啊!”
周安面露难色,似有所忌惮,还想多劝萧雄两句,就被萧雄狠狠一瞪眼给制止了。
萧雄接过黄纸包,转而强塞进萧美娘手中,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道:“妹妹,将此物找机会慢慢的放入那位的吃食里。”
萧美娘颤抖着手打开黄纸包,里面是些细腻如霜的白粉。
“不……”
萧美娘坚决拒绝,要将东西还回去,却被萧雄严厉地呵斥了句,“妹妹,你若再心慈手软,煜弟就是我们的下场!”
“哥哥,我们并没到穷途末路,我还有太子,陛下就算再狠也会顾及着孩子……”
“娘娘!”
萧雄愤怒地打断了她,看她怕的发抖,萧雄无奈地抓住她的手,态度软了下来。
“哥哥做这些,正是为了太子!皇帝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无能草包,他变了,你不会没感觉到,你且想想,这一年来,他有几次是主动去看望太子和你的?舐犊情深,这一点是如何也做不了假的,你别再自欺欺人了。”
萧美娘被他说动,她痛苦地捂住脸,口中发出一阵轻微细碎的呜咽声。
不管此事成还是不成,都意味着他们萧家,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可是,这是一条没有回头的路啊!
一旦失败,她死事小,关键是太子是她的儿子,岂能幸免于难?
“赵麒小儿忌惮我萧家功高盖主,早就想将我们置于死地,我们不能再等了,他死了,太子便可名正言顺的上位,太子有我萧家血脉,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萧美娘抽出手绢,轻轻地擦拭眼角的泪,眼中满是纠结和不舍。
“可我到底与他夫妻多年,他当初对我也是极好的。”
“哼!我看你是忘了当初他的花天酒地!”
萧雄冷哼一声,满眼不耐烦。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蠢女人竟还对赵麒抱有希望!
“是吗?你念着与他的夫妻情分,不忍对他下手,可他想着你了吗?你是皇后,如今他竟然把解雪晴堂而皇之地带入宫中,甚至我还听闻几个月前,他因解雪晴受伤一事,秘密处决了不少嫔妃跟宫女,这事儿他跟你商议过吗?你当真觉得你是他心中的独一无二?可笑,你待他情深,可他早就移情别恋了!”
萧雄步步紧逼,一字一句就像尖刀般插入她的心口,让她痛不欲生。
她踉跄着后退,哭着祈求,“别说了,别说了……”
“与其当个不得他人疼爱的怨妇,为何不做个手握权势、垂帘听政的太后,妹妹,我萧家的儿女命运从来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是生是死,由你自己决断,莫要让为兄失望啊!”
萧雄语重心长地拍了下她的手,眼中带着坚毅和鼓励。
萧美娘心里既痛苦又纠结,但不得不承认,方才萧雄那番话将她说服了。
尤其是那句手掌权势、垂帘听政!
是啊!她有太子、有兄长,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深吸口气,平缓了下自己跌宕起伏的心,捏紧那包药,紧张地问道,“这是什么药?”
“这是新研制出来的,还未取名字,我见它细腻如霜,便叫它‘流霜’,周安,你来给娘娘讲解一下这药的妙用。”
萧雄嘴角微勾,朝周安使了个颜色。
周安行礼道,“启禀娘娘,此药看似普通,可只需一指甲盖的用量,便能使人头脑昏沉,恍恍惚惚,中毒者不自知,却会感觉脑中似有流霜在缓缓流动,渐渐的便会头晕目眩,耳鸣乏力,此药剂若多次服用,毒素便会在不知不觉中侵蚀五脏六腑,让中毒者的生命如同被霜雪覆盖的花朵,慢慢失去生机与活力。”
“靠谱吗?若是被查出来怎么办?”
萧美娘听得心惊肉跳,她很不想这么干,可萧雄描绘的未来实在太过诱人,让她明知前方是深渊地狱,也忍不住想要涉足探寻。
“娘娘且看。”
周安捡起地上的一根枯枝,挑了一点粉末,搅拌进刚才喝的茶中,再拿出银针往里面一放,银针并未变色。
他又端起闻了闻,十分确信地说。
“此药无色无味,易溶于水,即便用银针探了,也绝对查不出来,况且,此药是一种慢性毒药,在前期即便陛下出现端倪,也会被太医诊断为忧思过重,身虚疲劳,长久如此,日积月累之下,毒入心肺,药石无医,即便太医去查,也只会认为是陛下积劳成疾,不幸薨逝。”
萧美娘悬着的心定了定,收了药包,脸色极为难看地跟萧雄告辞。
看着萧美娘近乎狼狈而逃的身影,周安有些担忧。
“将军,娘娘向来心善,您不该把她拉进来的,万一她一个不慎,坏了事儿,咱们之前的谋划可就都付诸东流了。”
萧雄将方才试验的茶水倒进了花圃中,鲜亮的花朵瞬间焉了下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要不是我们之前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线人全部被拔了,我何至于要用娘娘这步棋?”
萧雄心中也忐忑,可他既然做了,就绝不会反悔。
“她的性子我知道,可正因如此,我才想赌一把,陛下对我很忌惮,处处提防着我,我想下手也没得机会,但娘娘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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