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妄想。
就说,皇帝也真是鬼迷心窍了,说了不要打大誉,不要打大誉,非要打,当真以为跟大梁联手就无事了吗?
当然,这些也只敢心中想想,是万不能说出来的。
宇文琮纵使再怒火冲天,也知道没有办法。
大誉那边仗着他们有火炮,是丝毫不会退让的。
“但不管如何,此事你们还需再周旋,一定要把价钱打下去。”宇文琮说道。
一千万两,这就是在抢了。
和谈的时间要等,姜国这边不敢再动,大梁那边却很是愤怒。
“他们和谈,这是把我们大梁当什么?傻子吗?”
大梁将军是极生气的,说道:“我们这边损失如此惨重,他们转手就去跟大誉和谈,如此戏耍我们,简直欺人太甚。”
说着,对旁边的军师说道:“去,送信回梁都禀告陛下如今的情况。”
军师应是。
大将军又说道:“再派人去姜国军营,告诉宇文氏的人,就说他们也要给我们赔偿,若是无法补偿我们,那我们,便跟大誉合作。”
军师愣了下,问道:“当真要这样吗?”
“不然呢?让我们那么多的将士白白牺牲吗?前来联手合作是他们提出的,如今要跟大誉和谈,却丝毫不与我们商量,他们如此做事,那我们又何必给他们留面子。”
牺牲的那些将士们的家属要得到应有的抚恤,姜国主动要跟大誉和谈,他们大梁后面也是要补偿大誉的,毕竟谁让他们跟姜国联手呢。
所以,姜国也要补偿他们。
三国之间互动热闹。
京城这里,深秋已去,初冬来临。
淅淅沥沥的冬雨落在瓦砾上,叮咚叮咚。
初冬的第一场寒潮来临之前,送往北境和西南的各项物资出发了。
寒冷中,张家却传来了丧事。
张家老夫人,在冬日寒潮来临时,于睡梦中逝去。
享年,六十四岁。
张汐音听到消息,匆匆赶回到家中见到祖母最后一面。
张老夫人还躺在床榻上,面容安详。
“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张汐音回头问道。
戴嬷嬷说道:“老夫人昨夜还在屋中投壶来着,精气神都很是正常,可今早起来,就……”
戴嬷嬷是一直陪在张老夫人身边几十年的,如今站在床榻边,她看着张老夫人却并未流泪,神色只是有些哀戚。
黄氏在侧间抹眼泪,温语柔也在哭,其实大家都在哭,只是都没有哭得很大声。
张老太爷躺在外面的太师椅,安安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雨水。
张永康和张寿安父子在做安排的,老人去世,要通知人,要准备丧事等等。
而且,张老夫人去世,张永康和张寿安是要停职守孝的,还需要进宫去跟陛下说,要做职位交接等事宜。
张老夫人是个极通达明理的老太太,出身书香门第,父亲付佳庆奶先帝恩师,官拜一品,门生众多。
虽是门生众多,可付家到了付慧华这一代,其实就没人了。
因为付佳庆并未有子,只付慧华一个女儿。
张汐音跪坐在旁边,看着祖母的面容,其实就像是睡着了,并不是死去了。
她伸手贴在脸上,入手是冰冷的,没有任何的温度,不再向以前一样,温暖的,布满皱纹的脸入手柔软。
“奶奶?”张汐音轻轻唤了声,心中有种堵塞感。
“奶奶?”
“奶奶……”
一声声的呢喃呼唤,却没有半句其他的。
周围都是哭声,张汐音哭不出来。
她叫了许多声,直到叫不动了,便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
不知何时,黄氏和温语柔扶她起来。
“让他们给你奶奶穿衣。”
张汐音回头看身后站着的人,侧身让开后,往屋外走去。
院子的廊下,婢子仆妇们都在守着,哭声和雨声交织,持续不断。
张汐音站在廊下看着雨水,突然转身又进了屋,走到侧边太师椅边。
“爷爷?”她喊。
张老太爷扭头看她,眼中带着笑说:“寿桦啊。”话出,眼角的泪水就落下了。
果然,果然爷爷在哭。
张汐音咬了咬嘴唇,终于忍不住了。
她抱着祖父的手捂住自己的脸,闷闷的哭声溢出。
张老太爷老泪纵横,抬手搭在张汐音的脑后,轻轻拍拍。
“寿桦,没事的,人有悲欢离合,生死往复乃是天道寻常。”他说道。
戴嬷嬷刚走到这边,看到这里,转身也抬手抹眼泪。
老姐姐啊,您怎么就这么突然的走了?
当天晚上,老家的宗亲也都过来了。
在中厅一起商量老夫人的丧事。
张汐音在安乐院呆了一整日,被黄氏劝说回小竹居休息。
她刚回到小竹居,便有仆妇匆匆过来传话。
“王妃,戴嬷嬷,服毒了。”仆妇说道。
什么?
张汐音从卧榻惊起,瞬间头晕目眩。
婢子惊呼去扶她。
“王妃,您太累了,还是……”
“去,去安乐院。”张汐音说道。
匆匆赶到安乐院,丰大夫摇头说道:“服用的是鸠毒,已经身亡了。”
陪了张老夫人半辈子的戴嬷嬷,竟然服毒跟着去了。
戴嬷嬷一直跟着张老夫人,对张汐音来说,也是极尊敬的长辈啊。
张汐音看着戴嬷嬷的尸体,咬着唇别开眼。
一下子失去两个长辈,她有种呼吸不上来的难受。
“寿桦,戴嬷嬷写给你的信。”黄氏将一封信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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