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儿给出的所有信息中,只有一点引起了萧恒的特别关注。
他的人最初没有在李太傅的宅子中发现那个蛊师,并不是那蛊师不存在,而是提前被九儿给截走了。
如此说来,那小皇帝所说,李太傅宅子中的那几只蛊虫是太后赠与他的,便全部都是谎言。
而更可怕的是李太傅对此守口如瓶,即使被审问了也没有吐出一星半点。
萧恒的脸阴沉下来,在火光的映衬下让人心生惧意。
舒喻见气氛不对,从烤着的兔子身上扯下两条腿递给两个孩子:“来吃点东西,早些睡觉,明天一早我们便要出发。”
然然和豪豪却没有来接他们娘亲递过来的兔子腿,当他们和小动物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两个孩子已经便不再去打猎了。
今日,他们发现爹爹和方叔叔想要去给大家打些野味时,然然便暗暗让这些小动物跑远些。
可是又不能让爹爹和方叔叔空手而回,便留下了两只兔子。
当方叔叔拎着两只兔子回来时,两个孩子的心中已经是很歉疚难受了,再让他们吃兔子腿,他们心里是更难受了。
“怎么了?”舒喻以为他们不爱吃:“你们尝尝看,这烤过的要比平常做的好吃些。”
然然的脸上却露出在小孩子脸上很少见的为难之色:“娘亲,你们吃吧,还是给我们些干粮便好。”
舒喻心中顿时明了,这些小动物现在都是两个孩子的好朋友,他们当时是不想吃自己好朋友的肉的。
她用眼角瞥了一下萧恒,见那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舒喻特意交待过两个孩子,在外人面前不要表现出他们与动物之间的联系,其中也包括了他们的爹爹。
舒喻将两个兔腿递给了九儿和如兰:“你们吃吧!”
又起身将两个孩子拉了起来:“那我们先去马车上早点睡觉吧!”
“爹爹,我们先去歇息了!”两个孩子礼貌地跟舒喻打了招呼。
萧恒回过神来。
“嗯,去吧,小孩子要多睡点觉。”
舒喻忙将两个孩子拉上了马车,找出些干粮出来给了他们两个。
两孩子其实早就饿了,很快就吃干净了干粮。
舒喻一边给他们倒水喝,一边问:“你们两个以后难道不吃肉了?”
“吃啊!”然然喝了一口水:“猪啊牛啊羊啊,我们看不见他们活着的样子,便会吃,可是~~~”
然然皱着眉,送到嘴边的一块红糖馒头,垂了下来。
豪豪接着说:“让我们看到了它们活蹦乱跳的样子,我们便吃不下去了。”
舒喻轻叹了口气:“娘亲知道了,你们吃饱就早些睡吧!”
“夫人!”香茗掀开门帘探进头来:“我和九儿还有如兰一起睡外面了,辛苦您带着两位小公子了。”
舒喻当然知道香茗是为了让他们三个睡舒喻一点,马车的空间太小,舒喻和两个孩子睡刚刚好,香茗再睡上了却是就有些挤了。
不过也好,让她们三个姐妹说说体己话。
“嗯,我知道了,你们也早点睡。”
两个孩子在马车上躺下,很快便睡着了,篝火照进马车里,舒喻在跳动的火光中看着两张熟睡的小脸,却毫无睡意。
九儿回来了,这是件让人非常高兴的事,可是,越接近大岳国舒喻却是不安。
他萧恒是何等身份啊,改个名字,就想瞒天过海?这也未免太天真了。
可能大岳国那边早就收到了消息,大赢国的懿亲王逃亡了,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性是逃入大岳国。
对大岳国来说,舒喻和双生子都不算什么,不会对大岳国产生什么危险,可这萧恒就不对了。
因为他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往小了说,他是以私人原因到访大岳国。
往大了说,可以是间谍也可以是出使,甚至会因此引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坐在马车中听上去是很舒服,不用走路,还有吃喝。
可实际上坐马车比坐汽车累得多了,这个时空的道路都不够平坦,马车非常的颠簸,加上没有避震,坐在马车里实际上被颠的屁股都痛,尤其是这段山路晃动舒喻浑身的骨头都散架了。
越是没有睡意,舒喻越是头疼的很,她用力捏捏了鼻梁,缓解一下头疼。
篝火边的萧恒一样的毫无睡意。
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被先帝查出其用了无比残忍的手法将后宫的其他嫔妃一一除去。
先帝正要处置她时,她却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宣称自己体内和太子体内种下了同一种蛊毒,两人的命相连在了一起,只要有一个死去另一个便同时会死去。
以此来要挟先帝,先帝当然是不敢轻易对她下手,大赢国唯一的继位者不能死在她的手上。
没过多长时间,先帝驾崩,萧恒临危受命成为摄政王。
原本是要挟先帝的手段,用在了萧恒的身上。
往事一幕一幕地在萧恒的眼前闪现,他回忆着那些事,努力的想从中找寻出一些被他所忽略掉的细节和线索。
小皇帝八岁时登基,萧恒一直在他身边。那李太傅即使有再大的能耐,也无法与一个八岁的小孩一起谋划如此大的一场阴谋。
那么,这个蛊师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为何会在李太傅手上?
萧恒竟然有一种不敢往下想的恐惧,他似乎窥到了那么一点点,又害怕抓住。
那背后残忍的真相很可能是连萧恒无法接受的。
萧恒抬眼看了一眼离自己不远的方谦。
这些年来,方谦和萧恒共过无数次的生死,二人早就达成了如同一人般的默契,萧恒的目光只是往他那边一瞥,方谦便感觉到了。
他忙起身,来到了萧恒的跟前。
“有没有从锦城来的消息?”萧恒低声问道。
方谦摇了摇头:“没有!”
“明日飞鸽回去,让他们将锦城内的情况报过来。”
“是!”方谦不再多言,应下后又退回到他方才坐着的那个位置。
那个位置背靠着一棵树,那棵树所在的地势要高于周边。
那方谦坐在那里,既可以防备从身后突如其来的袭击,又可以一眼便看清楚他们歇着的这片空地。
跟在王爷身边多年,王爷的安危只有他亲自负责才会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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