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大晚上的,竟敢来敲总督府的门?”
守门的佣人骂咧咧走出来。
发现门外站着灰头土脸的沈听晚,有些意外,“少、少夫人?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赶车的王五呢?”
说着,他从里面走出来,伸手四下张望,“怪了,马车也没了?王五那遭瘟的货,皮痒了啊这是!”
沈听晚掀了掀唇,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这么晚回来,车夫也没了,肯定会遭人说三道四。
但是再怎么说,她都是少夫人,还不至于跟守门的佣人解释。
越是慌乱,越显得心虚。
沈听晚索性抿紧了唇,走向自己的东厢房。
瓶儿早就等得望眼欲穿,看她走进院子,立即飞奔迎了过来,“天菩萨,少夫人你可算是回来了!快吓死瓶儿了!”
“从黄昏我就在门口守着,发现西厢房的早就回了,又不敢多问,只能提心吊胆地干等着。”
“我的好少夫人,以后你可长点心吧,千万别跟那沈姨娘出去了,她就不安好心。”
“知道了,呐,给你带的蜜饯。”
沈听晚拿出在集市上买来的果干,塞进瓶儿嘴里。
在她跋涉前行时,原来这冰冷的城里,有一盏灯为她而亮。
被人等候的感觉,真好。
“嗯,真甜。”
瓶儿眉开眼笑,嘴里还不忘唠叨,“少夫人,明天大太太肯定会问责的,你想好应对的法子了么?”
整个总督府都知道,汪海梅最重规矩。
沈听晚这么晚才回府,肯定要被训斥惩戒的。
谁知瓶儿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踢踏的脚步声。
那是军靴踩在石板上的脆响。
陆沉霄阴沉着脸走进来,眼神不善盯视着灰头土脸的沈听晚,“少夫人?呵呵,好大的排场。”
“说,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陆沉霄寒着脸,宛如一尊煞神。
房间里瞬间气氛冷凝,似乎连气温都降了好几度。
沈听晚挥手示意瓶儿去休息。
这才直视着陆沉霄咄咄的目光,“在集市上出了点意外,回来的晚了些。”
“意外?哼!”
陆沉霄眼眸更冷了几分。
犀利的眸光,将沈听晚从头打量到脚,“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没有半点仪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马贼给劫了!”
他这句本是讥讽,沈听晚却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还真被少帅给猜中了,我这趟出去,确实遇到了马贼。”
然后,她就将这一整天的遭遇,详细讲了一遍。
累得口干舌燥,伸手拿起桌上瓶儿早就泡好的茶灌了下去。
茶已经有点冷了。
不过解渴正合适。
沈听晚正仰头喝着,手里的杯子被猛地打掉。
陆沉霄面如寒霜,单手掐住她的下巴,阴恻恻贴近,“编,继续编!”
“青天白日的遇到马贼?被劫走后还能逃脱?”
“逃了不回总督府,竟然折回去找受伤的马夫,随手还救了个犯病的老妇人?”
“沈听晚,是你太聪明,还是觉得我太蠢?”
“这种糊弄人的鬼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别以为你有些本事了,就觉得了不起,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
沈听晚的下巴被捏的生疼。
心却比刚喝下去的那杯茶水还要冷。
原来,不被信任是这样的感觉。
既然如此,她何必再辩解呢?
“我说的都是事实,少帅不信,那我无话可说。”
沈听晚用力挤出这句话。
晶亮的水眸,定定看着陷入怒火中的陆沉霄,不卑不亢。
“我给你了坦诚的机会,你不要。”
“沈听晚,等我抓到你撒谎的证据,回来要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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