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了别的人来，恐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顾青州撑着伞走进来，“依我看，葬礼该办就办，瞒着听晚就是。”
“她还接受不了陆沉霄失踪的消息，从早上烧到现在了。”
“这几天我会让灵儿陪着她，暂时不让她出门，免得她触景生情撑不下去。”
“唉，也只能如此了。”
唐铭无奈长叹了声。
这两天他的叹气声，比这辈子加一起叹得都要多。
连绵的秋雨还在继续下着，沥沥淅淅听的人心烦。
下午的时候，沈听晚就退了烧，昏沉沉躺在床上，眼神黯淡无光。
看上去就像被抽走了灵魂的布偶。
叶灵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陪她解闷。
却只能换来沈听晚心不在焉地苦笑。
傍晚时分，雨总算渐渐停了。
整个世界好像都被冲刷的焕然一新。
沈听晚看向窗外，“灵儿，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
叶灵儿陪着沈听晚，走出了总督府。
青石板路仍有些湿漉漉的，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泥土味。
街上往来的人居然还挺多，大都行色匆匆，似乎正朝什么地方赶路。
叶灵儿有点好奇，拦住两个人低声问起来，“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唉！”
那人重重叹了口气，“听说陆司令牺牲了，明天要举办葬礼，我们兄弟当年受过他的救济，想趁着这会儿偷摸在军营外面烧点纸钱。”
“是啊，陆司令为咱们北城做了不少好事，结果却客死他乡，我们这些泥腿子也没啥能做的，多少烧点纸钱尽尽心意。”
叶灵儿听得心里一紧，连忙看向沈听晚，生怕她听到。
好在沈听晚早就走远了，背影萧瑟的朝着城门口的方向去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大步追了过去，“沈姐姐，等等我。”
陆沉霄战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北城。
百姓们都自发买了纸钱，自发前往军营。
有的想起陆沉霄的恩典，早就哭得泣不成声。
军营的方向，跟沈听晚要去的城门口两两相望。
叶灵儿总算机灵了一次，只要看到拿着纸钱的百姓过来，立即护着沈听晚往一旁躲开。
等跟陆陆续续的百姓们擦肩而过，沈听晚也终于走到了城门口。
已经是傍晚时分，山头上却有一缕残阳，晕染了半个北城。
将禹禹独行的沈听晚，身影拉得很长。
叶灵儿快步追上她，“听晚姐姐，咱们出来太久了，该回去歇会儿了。”
“不，我想站在这儿等一会儿。”
沈听晚摇了摇头，“说不定阿霄恰好这时候回来，看到我等他，肯定会高兴的。”
叶灵儿听得鼻子一酸，差点当场掉泪。
她根本不敢提刚才那些人手里拿着的纸钱，都是奔着军营，去烧给陆沉霄的。
有个盼头挺好的。
不然她的听晚姐姐该怎么撑过去啊。
叶灵儿不再出声，静静陪着沈听晚站在城门口。
秋风有些微凉，吹得她们脸颊微微泛红。
可直到夕阳西坠，夜色染黑了整个天幕，陆沉霄都没有出现。
倒是叶灵儿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她连忙尴尬的清了下嗓子，想遮住这抹古怪的声音。
沈听晚却眼神柔柔看过来，“陪我等了这么久，饿了吧？咱们回吧。”
“其实我还不怎么饿的……”
叶灵儿不好意思的红了耳尖。
沈听晚已经转身朝城内走去，“是我有点饿了，走吧。”
“天这么黑，阿霄肯定不会赶夜路的，明天我再来等他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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