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不管你做什么，他都不会回来了
许霁月趁他和粥店老板寒暄的间隙从沙发上起身，悄无声息的坐到了阳台边缘的护栏上，她没穿拖鞋，赤着双足走过去后，自然无比的将腿垂在了窗外。
这样的姿势让陆执实在是没法不害怕，他连忙丢开外卖，想要扑过去把他抱下来，可还不等他靠近，许霁月已经头也不回的说：“别过来。”
陆执被她话中的冷漠刺的整颗心都拧成了一团，但他还是如她所说的停下了步子。
这扇窗户开得很大，下面没有任何阻隔，只要许霁月愿意，稍微往前一倾身子就会掉下去，而人如果跌在公寓楼前的水泥平台上，是绝不会有活路的。
陆执刚好停在将阳台和客厅分隔开来的落地窗边，他紧抓着玻璃边框不松手，是生怕自己会情不自禁的违背了许霁月的要求。
“月亮，你快下来，那里太危险了。”他紧张得喉头发干，祈求一般对许霁月伸出了自己的手，“有什么话下来说好么？”
凌晨时分的风比白天还要更冷上几分，许霁月穿的也比白日里更单薄，但她就跟察觉不到冷似的，任凭自己披散的长发在风中飞舞，也不肯往屋内挪半分。
许霁月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仰起脸望着混沌一片的天空说：“我跟你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
天幕上雾蒙蒙的一片，别说月亮了，就连北极星的踪迹都消失的无处可寻，这样的夜色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
陆执害怕许霁月是要轻生，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搭在护栏上的手看个不停，随时预备着要冲过去拉住她。
可许霁月根本不肯给陆执这个机会，她用从未在他面前用过的冷漠语气说：“你别这么紧张，我只想吹吹风，这么好的晚风，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陆执看着她身上单薄的衣着，半点不觉得这里的晚风好，他小心翼翼的往前挪了半步，好确保自己能第一时间将她救下，然后温声同她商量道：“我给你搬把椅子过来，你坐下来吹风好么？或者我陪你去楼下花园，或者我们去顶楼……”
说着，他侧首往客厅里望了一圈，这才发现公寓里连把像样的椅子都没有，至于旧沙发和靠在墙角的凳子，都不是适合搬出来的东西。
许霁月根本不需要陆执的帮助，她现在心如死灰，既没什么好怕的，也没什么想要的，甚至低下头去望向距离自己十几层楼高的地面时都不觉得害怕。
小胃是肝脏破裂而死，他所遭受的痛苦一定不会比坠亡更少。
陆执望着许霁月被风吹起的衣摆上干涸的血迹，心如刀绞的想到，那些血都是从小胃伤口里流出来的，他神情痛苦的说：“月亮，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好，只求你先下来。”
这幅场景渐渐同下午发生在城东医院里的那一幕发生了重合，只不过当时苦苦哀求的那个人是站在窗外的许霁月。
这实在是太滑稽了。
陆执悔不当初的说：“我错了，我应该早点醒悟过来的，如果你想报复我的话，直接告诉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只要许霁月开口，他什么事都肯做，但她不肯给他这个机会。
许霁月任凭晚风带走面上未干的泪水，她冷漠无比的说，“现在讲这些还有意义么？小胃已经死了，不管你做什么，他都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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