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岁下车的时候,黎雅已经开车离开了。
她进入刚刚黎雅坐的那个电梯,还能嗅到里面浓烈的香水味儿,显然黎雅今天精心打扮过。
是来看霍佑宁的?
但她瞄了一眼工作群,霍佑宁这几天都没来公司。
还有十天就是这两人的婚礼了,怎么感觉两个正主一个比一个不着急。
她没去自己的工位,而是直接进了霍砚舟的办公室,想跟他汇报一下情况。
办公室里没人,霍砚舟去哪里了?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旁边的休息室,刚要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他的声音。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她现在没以前那么厌恶我,别弄巧成拙。”
“我也没有办法,对她,一向都没有办法。”
黎岁听着这疲惫却宠溺的语气,指尖顿住。
霍砚舟在跟谁打电话,嘴里的她又是谁?
目前能让他这么宠着的,似乎也就一个霍幼宜了。
难道他终于决定放下岳家小姐这个白月光,打算接受霍幼宜了么?
她没有打扰,默默回到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着。
离得远了,也就听不到他的声音了。
霍砚舟是在十分钟之后出来的,看到她的时候,愣了两秒。
黎岁赶紧开口,“霍总,我大概有办法让那位老院长搬走了,不过得给我一周的时间。”
“嗯。”
他漫不经心的翻着手中的资料,仿佛没把这个项目放心上。
黎岁浑身都不得劲儿,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犹豫之际,办公室的门被人猛地推开,进来的是霍佑宁。
霍佑宁看到她的时间,整个人都是震惊的,然后飞快走近,将她一把拉起来,死死搂在怀里。
黎岁差点儿喘不上来气,一膝盖就顶向他最脆弱的地方。
霍佑宁之前就已经吃了两次亏,这次利落躲过,直接嚎啕大哭。
“黎岁!你没事,你还活着!你他妈把我吓死了知道吗?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打个电话,为什么不跟黎家那边说一声,雅雅都在让人刻你的墓碑了。”
他哭得真情实感,一抽一抽的。
在黎岁醒来的记忆里,还真没有见过霍佑宁如此狼狈的表情。
她看着这张脸发呆,脑海里突然莫名想起了另外一张相似的脸,却又不知道是谁。
霍佑宁眼底就是一亮,双手捧着她的脸。
“你想起什么了吗?岁岁,你以前最喜欢用这种眼神看我了!”
他似乎很激动,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黎岁这才反应过来,将他缓缓推开。
她的脸上已经变得冷静,问出口的问题却让她自己都有些迷茫。
“霍佑宁,你有什么兄弟姐妹吗?跟你长得像的?”
这句话一出来,杯子碎裂的声音就在办公室里响起。
黎岁看向霍砚舟,霍砚舟垂着睫毛没说话。
他的脸上不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情,而是紧紧的绷着,所有沸腾的情绪都被压在平淡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霍佑宁也有些莫名其妙,但他太高兴了,所以马上老实回答。
“我二叔目前没有孩子,三叔家里有两个儿子,姑姑家里有个儿子,都跟我长得有一丢丢像,但肯定没有我帅气,怎么了?你终于意识到其实我长得也还行了是吧?呵呵,晚了,这段时间你对我很冷漠。”
黎岁懒得听他喋喋不休,眉心拧了起来。
刚刚透过霍佑宁这张脸,看到的到底是谁?怎么会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呢。
霍佑宁自恋完,又认认真真问她。
“你是不是经过这次的车祸,因祸得福,想起什么了,你以前看我的眼神也很专注,好像永远都离不开我似的。”
黎岁的嘴角扯了扯,到底是专注,还是透过他这张脸在看其他人?
什么都不知道,脑袋里一片空白。
霍佑宁又开始邀功,“对了,我还调查了让你失忆的这场车祸,发现也不简单,那司机直接人间消失了,甚至连档案都查不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霍佑宁缓缓凑近,“让你失忆的,至少是个顶尖的大人物,一般人不可能将一个人的档案都给抹掉。”
除了几个大家族的人,没人有这样的手段。
黎岁挑眉,她醒过来之后,极少去在意让她失忆的这场车祸,再加上后来也遇到了很多事情,没想到霍佑宁能给她提供这个线索,这男人总算有用了一回。
想到这是在霍砚舟的办公室,她连忙拉开了好几米的距离。
霍佑宁不高兴的抿了一下唇,又要凑近,却听到霍砚舟开口。
“有事吗?”
霍佑宁脚步一顿,面对这个小叔时,脸色冷了下去。
“当然有事,我查到了那天的其他监控,小叔虽然让人把监控处理掉了,但路过的其他车恰好拍到你了,明明是你带走的岁岁,可是我给你打电话询问她的踪迹时,你居然说不知道?你是不是就是想让我死心?然后独占岁岁!”
黎岁听到这话,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嗡”的。
又来了,霍佑宁这随口瞎掰的能力简直让人佩服。
她感觉到丢脸,连忙反驳。
“霍佑宁!你不要总是这样信口雌黄。”
“黎岁,他真的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
黎岁气得往前一步,要用手里的包去砸他。
霍佑宁突然就吼了一句。
“我听敛青说小叔可能有孩子,黎岁你还是想清楚,帝都里优秀的男人那么多,何必给人当后妈。”
黎岁的手上一顿,被这个消息砸懵了。
霍砚舟有孩子?
她看向霍砚舟,也明晃晃的发现了他眼底的那抹惊讶。
她瞬间就笑了,连霍砚舟自己都觉得惊讶,看样子又是霍佑宁在造谣。
她正了正脸色,“霍总从未说过你这个侄儿半点儿不好的话,霍佑宁,反倒是你,总是这么不顾后果的让大家都难堪,跟霍总比起来,你真的就是天上地下。”
霍佑宁本来还沉浸在她没事的喜悦中,听到这话,脸色一瞬间萎了。
他最讨厌别人把他和霍砚舟做比较。
何况这个别人还是黎岁。
他抿了一下唇,总觉得自己以后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了。
可小叔明明就心思不轨,只是装得云淡风轻而已。
就像是静待猎物的猎人,只等着无知的猎物自己落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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