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人的嘴角和眼眶还带着淤青,一幅被人教训过的样子。
尤其是会议室正中间地上躺着的几个人,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门口这么大的动静,他们竟是连头都没有扭一下。
不仅如此,房间的门窗紧闭着,墙角放着几个罐子,散发出一种浓烈刺鼻的氨气味。
这如人间地狱般的惨象,让安江不安到了极致,也愤怒到了极致。
所谓草菅人命,也不过就是如此了吧?!
不,这都不是草菅人命了,这是压根没把房间里的这些人当人看待!
“谁?”
“干什么的?”
与此同时,沿着会议室的门口和角落立刻站起来两个人,目光不善的看着安江,冷冷呵斥道。
安江直接无视两人,转头看着陈楷,沉声道:“小陈,打电话,叫急救车过来!”
陈楷急忙点头称是,然后拿起手机便开始拨打120。
紧跟着,安江转头看着宾馆那人,目光冷冽如冰,冷冷呵斥道:“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门窗打开,把宾馆里所有能找到的被褥都给我拿过来?出了人命,你有几颗脑袋能当得起?!”
宾馆那人颤抖着点点头,慌忙转身朝旁边的房间跑去。
“刘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与此同时,坐在门口的那人朝安江扫了眼后,走到低着头,浑身发抖的中年人身边,压低声音喝问道。
中年人抬起头,恐惧看着那人,嘴唇翕动,却已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别问他了!”安江漠然一笑,冷漠道:“还是等你们朱乡长和张所长来了,听听他们两个打算怎么解释吧!”
“领导,我们冤枉啊!”
“领导,救救我们,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闹了,放了我们吧。”
“领导,我老婆子有病,一个人在家,我还得回去照顾她啊,快把我放了吧。”
而在这时,那些被关起来的尘肺病病人们愣怔一下后,慌忙簇拥到了安江身边,一个个瞬间跪倒在了地上,向着安江连连磕头,哀求不止。
这些人中,最年轻的,年纪也足矣做安江的父亲,甚至有些年长的,与贺老爷子年岁相当,都可以做安江的爷爷了。
“起来,大家快起来。”
“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说,别跪着,现在不是封建社会,没有什么民跪官的说法,我们干部群体是为人民服务的,是大家的公仆!”
安江看到这一幕,慌忙伸手搀扶众人,向他们温声道。
但话说出口时,安江心里却满是苦涩。
下跪这件事情,绝对是封建时代几千年遗留下的糟粕。
一旦跪下,是将自身的自尊彻底放下。
这些人并非是不在意自尊,而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为了生存只能选择放弃自尊。
而且,让老百姓这样放弃自尊,更是他们工作的严重失职。
“老大爷,我就任的时候见过您,您来跟我说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紧跟着,安江望着他就任时见到的那位老人,沉声道。
“安书记,你是新来的安书记。”老人闻声,盯着安江看了看后,立刻惊喜道。
周围的人群也是哗然一片。
虽然他们刚刚看出来安江是个领导,可哪怕如此,也没将这个面相看起来能做他们子侄辈的年轻人跟县委副书记联系在一起。
“对,是我。”安江点点头,望着老人沉声道:“老人家,遇到了什么事情您尽管说,我来给你们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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