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岩点点头笑道:“不经常来,但在这里可以随便拿,因为那老爷子是我爸。”
渠红旗笑了起来,放松地道:“我说嘛,你爸身体看着挺拔硬朗,当过兵吗?”
“能看出来?”
渠红旗得意地道:“我也当过兵,当兵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再说了,我跑出租车几十年了,形形色色的人什么没见过,有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职业。”
乔岩好奇地道:“那你觉得我是干什么的?”
渠红旗摸着下巴认真打量着道:“你……气质异于旁人,要么是领导,要么是老板。举手投足,眉目神情,还有讲话的语气,倒像是领导多一点。”
乔岩递上烟抿笑,摇头道:“都没猜对,其实我是个老师。”
渠红旗瞪大眼睛,又仔细端详了一番,不可思议道:“不可能,绝不是老师,老师我能一眼看出来。就算看不出来,交谈十来句也能判断出来。”
乔岩饶有兴趣道:“那你给我讲讲,怎么判断的?”
渠红旗抽了口烟道:“这个……怎么说呢,我不会说,就是凭感觉。就好比算卦的,从一进门,就能从你眼里观察出你想求什么。再交谈几句,不经意间就把家底告诉对方了,当人家说出来时还一脸惊讶说好神奇啊,这都能算出来。”
“我们干这行的也一样,从你一上车,我就能透过后视镜观察个七七八八。就好比你,上车时神情严肃,一脸心事,似乎在纠结于某事无法决断。当听到那首英文歌时,又要反复播放,一定是想起了记忆深刻的某件事某个人。情绪经过一段时间发酵酝酿后,又去了南湾大桥,这时候人是最脆弱的,容易想不开,头脑一发热就容易做出冲动的事。我说得对不对?”
乔岩不由得笑了起来,竖起大拇指道:“你比算卦的更直击人心,差不多,但我不会做傻事,还没活够呢。”
“那就对了嘛,好死不如赖活着。死了谁苦了谁,有的人还以为有多大壮举似的,死后就那么几天有人念叨你,用不了一年半载,早就忘光了。偶尔想起来时,却成了别人的笑柄和谈资,那谁谁谁是跳河死的,多憋屈,不如被大车撞死还能赔几个钱。”
“哈哈……精辟!话糙理不糙,确实如此。”
乔岩倒满酒,伸到跟前道:“菜还没好,咱俩先干一个。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今晚随便一聊,我特别开心。”
渠红旗爽快地喝下半杯,抹了抹嘴道:“你们年轻人压力大,尤其是知识分子,脑子里想的事比我们多,也容易钻牛角尖。像我,文化不高,能力一般,那有闲工夫想这想那的,一门心思就是赚钱,少跑一趟老婆孩子就要饿肚子了。”
“凡事得学会自我调节,不要总压在心里。就像今晚,管他有什么烦心事,喝一顿酒回去舒舒服服睡个好觉,第二天醒来该干嘛干嘛。就是天王老子来了,爱咋就咋。”
渠红旗的豁达心态,让乔岩心情舒畅了不少。父亲端着菜上来了,他赶忙拉着坐下,自来熟的性格,再加上当过兵的经历,俩人很快把乔岩撇在一边,聊得不亦乐乎,喝得天昏地暗。
三人喝了两瓶半,乔岩见父亲喝的有点多,况且时间差不多了,及时结束,拦了辆出租车将渠红旗送走,帮着父亲收拾东西拖完地,关上门结伴回家。
进了小区,路过花园时,乔建军一把将乔岩拉住,指了指长椅道:“咱俩坐着聊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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