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章忍不住眉头短暂皱起片刻,心底升起几分不安。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复杂,陆念感觉到有些不自在。
看他一眼,小声问:“阿章?怎么了?你怎么这么看我?”
“没什么。”
别开眼,谢之章掩饰地喝了口水。
清了清喉咙,才若无其事地问:“听起来,你对霍总印象很好?你很喜欢他?”
“咳咳……”
陆念猛然被口水呛到,咳得整张如玉小脸都通红一片。
眼底带着水光,急急忙忙道:“瞎,瞎说什么呢!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我就是觉得他真的很厉害……你不知道他工作能力有多强,赏罚分明,真的是特别好的老板。”
“我实事求是而已。”
见她拼命强调的样子,谢之章脸上的笑容有些微勉强。
沉默片刻,问:“那……你喜欢他吗?”
猝不及防,陆念眼睛倏然睁大,有种埋藏在心底的秘密突然被揭开,暴露在天光底下的感觉。
“怎么会!”
紧随而来的,是她近乎夸张的否认。
大声道:“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拜托,那可是霍总!在公司里就是我的顶头上司,我每天战战兢兢,像个仆人一样最怕的就是服务不好他,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阿章,你不要开玩笑了。”
陆念不知道,越是心虚的人,才越喜欢这样大声地强调证明自己。
她的反应,未免太过激烈了。
谢之章的心沉了沉。
“没有就好,我还以为……”
他垂眼,眼底有些微黯淡。
正打算说些什么,突然停顿:“霍总……?”
陆念一惊,大脑来不及反应,先扭头向着身后看过去。
这家店已经开了几十年,整体透着陈旧的岁月痕迹。
门面不大,整个店里也只摆了六张小桌子,门自然也小。
显得站在门口的男人越发高大挺拔,西装革履站在老旧的小破店门口,透着股子格格不入的味道。
仿佛执掌生杀权力的国王,不小心误入了贫民窟似的。
陆念的指尖蜷缩,瞳孔颤了颤:“霍总,您,您怎么来了?”
霍司州眼底带着青黑。
回到霍家老宅后,看到陆念留下的纸条他没能入睡,反复思索后还是想找到她说清楚。
没想到,赶过来就听到她豪气干云的一番发言。
像仆人一样?每天都战战兢兢?
原来,在她的心里,他们之间除了交易,就只剩下这样近似于压迫的关系。
霍司州只觉得可笑:“我不能来?”
那张冷峻的面容上面无表情,他语气平淡而冰冷,像是冬日冷冷阳光下结冰的水洼:“我要是不来,还听不到陆部长这番真心话。”
陆念的脸色有些苍白:“我……我不是……”
嘴唇有些颤抖,她下意识想要解释,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解释什么呢?
告诉他她早就已经喜欢上了他,比两个人结婚还要早。
何必呢?
他的心里只有白知梦,如今两个人好不容易要修成正果,她这个所谓的正牌妻子站出来说喜欢,算什么呢?
故意阻挠,有心破坏,还是给他增加负担?
不如就让他这么以为,起码她最后留给他的印象,是知情识趣、配合懂事的。
心头再次泛上酸涩的疼痛,陆念低着头没再说话。
霍司州等了片刻,却没再听到她说什么,眼底的愠怒一闪而过。
怎么不说了?
她不是什么?她倒是说啊!
不是不喜欢他,还是不是故意让他听到?
对情绪掌控能力强悍的男人,胸口的怒火燃烧不灭。
他的嗓音更冷,寒声命令:“说下去!”
“没什么。”
胸口闷闷的,陆念的声音也闷闷的。
她不想再去纠结,只说:“霍总,您来找我有事吗?”
见她又像是个鸵鸟似的把头缩起来,霍司州觉得自己胸口的怒火燃烧得更旺,眼神锋利而冰冷,恨不能把她脑袋拿出来,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谢之章眉头微皱,上前将陆念护在身后:“霍总怎么不说话?我跟小念等会儿还有其他安排,如果没事的话,麻烦霍总让让。”
还有其他安排?
这算什么?
前脚才刚说了要离婚,手续还没办呢,后脚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跟谢之章约会了?
霍司州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腕上转了一圈,眼底的冷意几乎凝成了实质。
“谢少这么着急?”
他打量一圈四周,冷笑着道:“时间不早了,等会儿天都要黑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安排?该不会是要安排到床上去吧。”
“霍总!”
陆念的脸色惨白如雪,不敢置信地看他:“我们没有!我跟阿章清清白白,你不要胡说!阿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允许你这样污蔑我们的关系。”
他怎么能这么说?
在他的眼里,她就是那么随便的女人吗?
明明她,她从始至终只跟他有过那种关系……
心脏疼得仿佛要撕裂,陆念的眼神中满满都是痛苦难过。
霍司州有一瞬间被触动,然而看到两人亲密站在一起,仿佛他们是并肩的队友共同对抗他这个恶人一般,又硬下心肠。
“最好的朋友?你这么想,只怕谢少却不这么想。”
他冷嗤:“谢少难道还不敢,把自己的心思说出来?”
“不劳霍总费心。”
从来温和的青年笑容消失,那双总是温柔的眼眸里带上几分冷淡。
谢之章分毫不让:“现在不是上班时间,霍总也没资格干涉小念的去向吧?”
霍司州冷笑:“下班时间,身为一个合格的老板,也是会关心手下员工的情况的。谢氏还没倒闭,谢少请人吃饭却找了这么个寒酸的地方……”
他看看虽然干净却非常老旧的餐馆,嘲弄道:“该不会开房的时候,也舍不得花钱吧?要不要我给你赞助个安全套?”
“霍司州!”
眼底闪过怒火,谢之章忍无可忍,握拳猛然砸了过去:“我不许你这么侮辱小念!”
陆念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在他心里犹如雪莲花般圣洁美好。
这些年在国外,他最惦念的就是她。
他珍惜的女孩,怎么能容得下别人这样轻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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