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郭蔷越琢磨越觉得不对,便又跑去找王妃,打算让她带着去高家,好生问问高文通。
只是没寻到王妃,大嫂也不在,就二嫂正在教云知习武。
云知年纪小小的,架势却十足,喜得邵氏连连称赞,说他将来可比他父亲叔父都要厉害。
郭蔷好奇的问:“二嫂,就你和诚诚在家吗?娘和大嫂去哪里了?”
邵氏抬头解释:“上午高家来人,说是高三少爷的亲事出了变故,许家嫌弃高家与的彩礼太少,与高家闹腾起来。啧啧,这京城大户人家,细微末节的事情也闹腾,真是好笑。那个许家,我觉得不是什么好的,高家娶了他家的女人,可要倒霉了。”
云知立刻抬头说:“许姑姑人很好的,二婶不许这么说许姑姑。”
邵氏极喜欢云知,便蹲下去摸他的脸:“你是觉得许家小姐生得貌美么?二婶与你说,这越是美貌的姑娘,心肠越是狠辣,你可莫要被她皮囊所骗。”
郭蔷听得她的话心中一喜,许家闹事,是她撺掇许澜的,没想到这么快。当然也能理解,高家之前给高竹文准备好了彩礼,这一次只是再抬过去而已,不费什么事情,自然弄得快。
至于高文通,着实是个榆木脑瓜,她说服不了他,索性不管,反正她知道,他心里其实也不喜欢高家,只不过碍于礼法罢了。如今看着心爱的女人受委屈,他会如何抉择呢。
不多时,王妃与卫氏便回来了。
王妃是怒气冲冲,谁都不理,进了房。卫氏面色有些发白,毕竟有了身子,不必平日里那般强健,缓了许久,才算是缓过来,靠在椅子上沉着脸一言不发。
邵氏不懂京城的事情,只一心想听高家与许家的八卦,哄著捡了云知今日练功的趣事,说给卫氏听,见她面色好了,方问:“母亲与你怎的都是这副样子?莫非那许家如此不要脸,一个彩礼都不依不饶?”
卫氏无奈的叹了口气:“若是那许家无理,母亲也不会这般发愁了,此事,分明是高家的过错,这无论是哪一家,也做不出这等事情来。”
邵氏与郭蔷对看一眼,都不太懂卫氏的意思。
卫氏又说:“许家也非是小门小户,做不出苛待女儿的事情来,拿了彩礼也不会克扣,将来总归是让许家姑娘出嫁的时候带回去的。只是高家这次,实在是过分得很。”
郭蔷点点头:“这我知道,上一回高家给许家送彩礼的时候我在。呵呵,二位嫂嫂是不知道,那彩礼,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有多虚,看着吧好歹几十抬的东西,可全都是大件,真正的好东西可没几样。大嫂,你今日是瞧了彩礼单子了吗?是不是与我说的一样?”
卫氏看她一眼:“若与你说的那样,恐那许家还没那么生气,据说那些彩礼,东西少了许多,品质也低廉了许多。若是算下来,足足少了一半是有的。”
郭蔷目瞪口呆,她以为是将上次那样难看的彩礼继续抬过去,没想到高家竟这般不要脸面了?高夫人做得出来,但是高国公好歹是家主,由得高夫人胡来?
卫氏继续说:“你们以为母亲作何那样生气?是高三少爷听闻这消息之后,跪地请了族长,说既然已经到了成婚的时候,便可分家了。高国公听闻这话,当下请了家法,亲手鞭笞高三少爷二十余下,说是他故意要丢高家的脸面。”
郭蔷倒吸一口凉气,寻常家法不过打几下意思意思,也会打得皮开肉绽,二十余下,若是身怀武艺身体强健之人尚好,可高文通一个书生弱不禁风,哪里受得住?
“二十余下?他也下得去手?而且丢脸面的不是他们吗?吃相那样难看,一点余地也不留,竟好意思倒打一耙?”
卫氏点头:“是啊,高家几个族老也是这么说的,只奈何他们没有说话的权利,这才紧赶着让人来王府,求母亲过去帮忙主持公道的。”
王妃一向心疼高文通年幼没了爹娘,如今见兄长这般责打高文通,她又是个藏不住的,自是将不高兴整个挂在脸上。
卫氏继续说:“母亲见着高三少爷被打成那样,语气难免不好,可高国公竟说她从小便偏心,一味只偏帮……反正母亲生了大气,逼着高国公分家,最后……”
她语气吞吞吐吐,郭蔷急了:“最后怎么样?分家了么?”
卫氏摇摇头,无奈的说:“高国公不允,说高文通有辱高家门风,想要分家,除非他死。”
郭蔷心中一沉,她有些不明白,高国公一向中庸,对什么都是差不多的态度,凡是不出挑,但也不会出错。只是偶尔,被别人说一句,他不如老国公,亦不如从前的世子,每每此时,他也是一笑置之,言说自己不如父兄多矣。
这样一个算是谨小慎微的人,怎么突然宁愿落得个苛待侄子的名声,也不肯分家?
邵氏便问:“那高三少爷怎么样了?”
卫氏更是发愁:“高国公的话放在那儿了,母亲到底也是外嫁女,管不了多少,只想着好生安抚三少爷。奈何三少爷面上不显,实际上竟是个执拗了,明明受了那样的伤,还要侍从将他抬出高国公府,便说如若不分家,他便不再回家。”
邵氏也发愁了:“这便是三少爷的不是了,高国公到底是长辈,他岂能如此忤逆?看样子,回头都消了气,让母亲大哥与小夏,还是好生去劝劝他们叔侄才是。”
卫氏也是这么打算了。
郭蔷却觉得有异。高文通那个榆木脑袋,固然会因为许姐姐受委屈而生气,但既然分家不得,他的性子,该是想法子补偿许家才是,怎么当真与高国公杠上了?
这叔侄俩的性子,一日之间便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么?
总觉得哪里有不对。
郭蔷回了院子还是觉得不对劲,沉思良久眼睛一亮。这阵子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比如张良突然将玲珑阁关闭,比如他晕厥,再比如他早就示意她,要将云文山牵扯进来。
一切都是提早谋划好的,而如果她没猜错,张良和高文通,恐怕不止幼时同窗的情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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