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几条巷子,我们看到了一家挂着白布的人家。
二层小楼房,外面还贴着白瓷砖。
在村子里来说,算得上比较好的新房子。
马大树指了指前面的房子,开口说道:
“就是这儿,那就是死者的家。说起来,我和死者的父亲,以前还在小学,一起读过一年书。”
说到这里,马大树叹了口气。
我则开口道:
“走吧!把死者的后事做好,也是对活人和死人,最好的敬意。”
马大树也是点点头。
然后我俩提着东西就直接去了冯家。
走进院子,就闻到浓浓的烧纸香烛味道。
但院子冷冷清清的,一个人没有。
我们又直接往灵堂内走去。
等到了灵堂,发现里面停着一口插电的冰棺,烛已经烧尽了,香也见了底。
火盆里的纸灰,被吹得到处都是。
见到这里,我和马大树都皱了皱眉。
哪怕我刚入行都清楚。
灵堂里的烛和香,是不能灭的。
之所以守灵,就是要时刻盯着香烛,不能让其熄灭。
普通死人如此,横死之人更是禁忌。
“烛怎么都灭了?”
马大树开口。
我则看了灵堂一圈,一点人声都没听到。
就对着屋里喊了一声;
“有人在吗?”
没人回应。
我和马大树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口道:
“进屋去看看。”
说着我就放下了东西,往灵堂旁边的一个门口走去。
同时喊道:
“有人在吗?我们是来做法事的。”
说完,我和马大树已经来到了旁边的屋门口。
结果刚到门口,就看到屋里躺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两个人都戴着丧布,大人是个年轻女子,倒在地上。
小的是一个看着才一岁左右的小女孩,就趴在女人的旁边。
这可能就是死者的家属,冯林的妻女。
见这情况,我和马大树脸色大变,急忙上前。
我第一时间去摸了摸女子和小女孩的气息,发现都有气。
孩子呼吸均匀,看着像是睡着了。
但女子呼吸声很弱,脸色很苍白,而且倒在这里,看着像是晕倒了。
我喊了几声:
“女士,女士……”
可喊了几声,女子都没有反应。
“晕倒了!”
马大树开口。
我想都没想,直接掐住了年轻女子的人中。
马大树也在旁边,叫醒了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看到我和马大树两个陌生人,还有点害怕。
特别是见我一只手按着她妈的人中,还开口道:
“妈妈,不准备欺负妈妈,不准欺负妈妈……”
这孩子太小了,什么也不懂的样子。
马大树将其抱开:
“小妹妹,大哥哥没欺负你妈妈,再救你妈妈!”
“妈妈睡着了,爸爸也睡着了……”
小女孩挣扎的开口,发音还不标准。
听着有点揪心。
这孩子还这么小才学会说话,连死可能都不了解,父亲就淹死了……
但也就在此时,晕倒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见女子睁眼了,我急忙对着马大树开口道:
“马大树,你去拿点水过来。”
马大树听到这话,连连点头:
“好、好!”
同时松开了那个小孩子。
“妈妈!”
女子见小女孩,有了一些精神,一把将她抱住:
“小小!”
“妈妈,你刚才睡着了……”
女子看着怀里的孩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小小乖。”
说完,又望向了我。
我见女子望向我,直接开口道:
“我是和马大树一起过来做法事的。”
女子听到这话,急忙起身。
结果起来的时候,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晃了一下,我急忙扶着她:
“缓一缓,你这边坐一下!”
“谢谢,谢谢你。”
说话间,我扶着年轻女子在旁边坐下。
马大树也拿来了一瓶水过来:
“你喝口水!”
女子显然认识马大树。
见马大树过来,点头道:
“谢谢马先生,我老公的事儿,就拜托你了。”
马大树摆了摆手:
“这一次我就是打杂的,这位是陈轩先生,他辅助给你老公缝尸,招魂。”
女子用着红红的眼睛看着我,哭腔道:
“嗯!陈先生,拜托你们了。我老公、老公虽然走了,但不能身体不全的下去。”
我点头道:
“放心吧女士,你休息一下,我得先去看看冯先生的遗体。”
年轻女子点点头。
随后,我直接走向了灵堂内的冰棺。
冰棺就是殡仪馆里的那种电冰棺,应该是提前租来的。
毕竟水尸很臭,现在天热又热。
如果不放在冰棺里,一天之内就得腐烂生蛆。
我来到冰棺前,揭开了上面的白布。
往里看了一眼,却发现这冰棺里的男尸,全身“发福”膨胀,肚子已经高高鼓起,整个五官都已经被泡胀。
但即使如此,却依旧能够看到,这男尸瞪得一双大眼睛,死不瞑目。
旁边的马大树见状,皱起眉道:
“尸体都被泡得这么肿大了,恐怕死了四五天了都。”
我没说话,而是拿出三炷香点上,对着冰棺内的男尸鞠了一躬,插在香炉内。
然后打开了冰棺。
这冰棺一打开,一股腥臭的气息瞬间翻涌而来……
那种恶臭,让人特别难受。
我忍着恶臭,开始检查男尸的脖子、肚子等位置。
发现男尸的脖子,肚子等位置,被鱼虾啄破的地方很少。
同时招呼了一声马大树,将男尸翻动了一下身子。
我又检查了他的后背,发现脖子和后腰间位置,皮肤已经大面积溃烂了。
的确和师父说的,腐尸仰面朝天类似。
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拍了照,按照师父的要求,让他辨别。
不到一分钟,师父就回消息了。
“没错,这就是仰面尸的特征。
今晚注意点,别犯了忌讳,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看我师父发的这条讯息后,我回了一个“好”字。
然后就对着马大树开口道:
“仰面尸,可以处理。”
马大树听到这话,也是连连点头:
“能处理就好,那我先去安排陷阱。”
“行,那我在这里准备一下,看着灵堂。”
马大树也不废话,随即就提着一包陷阱就去到了外面。
此刻,女子从屋里走了出来,依旧脸色很白。
可能伤心过度造成的……
她刚出来就问我道:
“陈先生,我老公、我老公死不瞑目。
能不能,能不能让我老公先把眼睛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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