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女子刚出来,便想让我帮助死者闭眼。
对于我而言,可这还不好办!
一般尸体死不瞑目,都是有怨气在的,或者有心结啥的。
比如赵老太太就是,想穿结婚时的红嫁衣想和老公合葬。
要是不把死者心结化开,这眼睛怕是很难闭上。
至少我现在,没有这样的本事。
加上这水尸,死了好几天,皮肤肿胀。
想用物理方式给他闭眼,都没可能……
因此,我直接对着年轻女子道:
“女士,想让你老公闭眼,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我得先给他把身体缝补好,然后再烧香请魂。
你老公心愿了了,心结开了,他眼睛就自动合上了。
不过女士,你老公是怎么落水的?
还有,他出世了几天了?”
女子听我这么说,又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然后开口道:
“我老公、老公四天前,晚上七点出的门,说去夜钓,然后一夜未归。
我就抱着孩子去找,找到了鱼竿却没找到人,电话也打不通。
我想那时,我老公就出事了。
今天上午浮在了水库里被人发现。
这才被拖上了岸,法医也来了,认定是失足落水淹死。
可是、可是我老公会游泳的,身体健康没有疾病。
就算落水了,也应该能爬上,爬上岸的……”
听到这些内容,我并没说什么。
等晚上缝补好男尸的尸体,召回他的魂魄,一问就知道了。
然后就对着女子道:
“女士,等晚上我把你老公魂唤回来,问一问就清楚情况了。”
女子一听这话,双眼一瞪。
用着惊讶的表情开口道:
“陈、陈先生,你能见到我老公的鬼魂?”
我点头:
“只要能唤回来,就可以见到……”
“那、那你,你能让我,让我也见见我老公吗?我想见他,想见他……”
女子哭腔的继续开口。
“可以,但会折寿。”
“我不怕折寿,我就想问问我老公。
他是不是、他是不是真的失足落水淹死的。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就这么容易淹死。
我和他谈恋爱的时候,他还教我游泳,说他以前能游过河……”
女子情绪很激动。
我也点点头,说了一声好,然后问他要了一张白布。
将白布盖在了死者的脸上。
同时也问了问,年轻女子的基本讯息,以及她家出了丧葬事儿,怎么都没亲朋好友过来帮忙吊唁。
女子说,他叫何芳。
她和她老公,是在广东打工认识的。
她娘家人远,最快也得今天晚上十二点左右才能抵达这里。
婆家这边也没个直属亲戚,而且他们家修房子的时候,得罪了村长。
村子里的村民,都怕村长一家,妥妥的村霸。
现在他老公死了,加上又是横死在水库里,都说这种死人不吉利,而且淹死的人会找替身。
所以邻里都不敢来他们家,就算来了也是慰问一下,烧一炷香就走了。
结果屋里就只剩下何芳和她孩子照看。
何芳这几天为了找她老公,早已经心力交瘁。
直到她老公尸体,昨天被拖上岸,还被认定说失足落水淹死,伤心过度也就晕死了过去。
孩子又太小,什么都不懂,都以为她睡着了,也在旁边趴着睡了。
直到我和马大树过来,这才给她唤醒。
这一家,的确挺可怜的。
但听何芳说,他老公水性既然这么好,在水库边失足落水,的确有点离谱。
等晚上召魂,的确要好好的问一问。
接下来,我开始帮忙打理灵堂。
烧纸烧香,插好魂幡,同时让何芳去休息一下,我在灵堂给她看着。
可何芳却说自己不困,就一直守在她老公的灵前。
不断的烧纸,时不时的哭一下。
她的女儿则一直以为她爸爸睡着了,还爬到冰棺上对着她爸的遗体说;爸爸,我给你吹泡泡!
说完,那拿着拿着一块钱一瓶的泡泡水,在冰棺前给她爸爸吹泡泡。
我和她妈妈都没制止。
正常情况下,可能对死者不敬。
但这只是一个年幼孩子,是她对她爸爸最好的爱意表达。
哪怕她爸爸的鬼魂冯林在这里,也肯定不会责怪……
没过多久,马大树回来了。
各种捕鼠的陷阱,已经在村子里全部安装完毕,只等晚点去收。
马大树虽然是个半吊子风水先生,但在附近村镇,他也做灵堂法事。
所以他刚到这里,就开始操办法事。
先是写符念咒,然后敬天敬地敬死者,在灵堂念一些通达的祝福咒词。
虽然丧葬乐队还没过来,但也搞得有模有样。
虽然我不懂他这个,但也在看。
现在混到了这个行当,可能以后也用得上。
如果师父没教,说不准以后就马大树这一套,拿出去冲冲门面也是可行的。
至少我看着,感觉还是可以,像那么一回事……
我们在这里等到了傍晚六点的样子,马大树联系的丧乐队过来了。
也就是说,马大树分的三千八,不是他一个人拿。
还要分眼前这三个丧乐队乐师。
三个人年龄都挺大,五六十的样子,一看就是老手艺人。
可能是长期熬夜演奏的缘故,身材都比较消瘦,秃顶。
他们来到这里后,先给马大树和家属何芳打了一声招呼。
然后马大树又介绍了一下我,当听到我是齐雄的徒弟后,都对我客客气气的。
我是真的很震惊,这种小镇上的丧乐师傅,竟然都知道我师父的名号。
而他们到场后,也看了看死者的情况。
见到是淹死的,便摆动好自己的乐器,开始吹奏一些特定的曲目。
而且这三人都是多面手,三个人却能用多种乐器,木鱼、锣、鼓、唢呐、笛子、二胡等。
而这种为逝者送葬的丧乐师傅,可能也就只有乡镇能见到。
现在殡仪馆里,都直接用循环播放……
因为缝补时间十二点左右,期间我其实没什么事儿。
但看着何芳孤儿寡母的,也是能帮忙就帮忙。
这一切都顺顺当当的。
可直到晚上九点的时候,出了变故。
一个穿着白背心的小老头,气势汹汹开到了冯家,而且异常霸道,一脚就踹开冯家小院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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